第(1/3)页 朱翊镠坐下。 于慎行跪着,进讲开始了。 《论语—微子第十八》第十篇这三十几个字,意思其实很简单。 无非就是周公对鲁公说:君子不能疏远自己的亲族,不能让大臣抱怨不被重用。老朋友、老下属没有大过,就不能抛弃。不要对人求全责备。 其主旨是讲宽以待人,对亲族、大臣、故旧的宽恕之德。 于慎行旁征博引,举偏发微,音韵铿锵地讲了一个时辰。 前半个时辰讲的自然是宽容,也就是《论语—微子第十八》第十篇的本来意思,但后半个时辰只阐述一个论点:故旧无大故,朝廷的原则是不弃,然而不弃是让他们得以机会报效朝廷,而不是让朝廷花民脂民膏养着一帮闲人。 这也正是朱翊镠交代的内容。 如果不是他授意,于慎行又哪敢在经筵上另辟蹊径将目标对准“皇亲”、“大臣”与“故旧”? 来听经筵的大臣隐隐中似乎明白了今日进讲的真正目的。 当刻漏房值班的火者举着“巳”字牌蹑手蹑脚进殿来,将殿门右侧铜架上“辰”字牌换下时,殿外传来三声响亮的鸣鞭——这是大讲结束的信号。 鞭声停,于慎行奏道:“臣于慎行进讲完毕,有污圣听,实乃惶恐。” “讲得很好。”朱翊镠点了点头。 “今日的讲章,陛下听过了,不知还有什么要问的?”申时行身为首辅,履行自己的职责请示道。 “朕还真有一个问题想请教。” “陛下请说。” “刚才于先生有一个论点讲得非常非常好,就是不弃的用意是让他们得以机会报效朝廷,而不是让朝廷花民脂民膏养着一帮闲人。” 于慎行心想,这本是陛下之意,不用将功劳扣在他头上。 朱翊镠道:“于先生论点中的这个`他们`,依朕看不只是故旧吧?应该也包括皇亲与大臣,对吗?” “这个……”申时行稍一犹豫回道,“报效朝廷不包括皇亲。” “为什么不包括皇亲?” “陛下,这牵涉到朝廷的宗室制度。” “哦,朕明白了。”朱翊镠点点头,继而又问,“那于先生话里的`一帮闲人`难道也不包括皇亲吗?” “这个……”申时行不吱声了。 第(1/3)页